新冠疫情推動了法國人付款方式的改變。根據法國第二大銀行BPCE(Banque populaire Caisse Epargne)的數據，今年4月，該銀行用戶使用電子付款，尤其是信用卡無接觸付款的交易行為超過了60%，而一年前，這一比例只有41%。也就是說，越來越多的法國人開始更多的使用電子付款來支付小額交易，因為在今年5月11日以前，信用卡無接觸付款的金額上限是30歐元。這是否意味著現金支付將走出法國人的生活呢？事情似乎也沒有那么簡單。

電子支付似大勢所趨

的確，隨著電子商務的發展，電子支付已經越來越多地進入法國人的生活。疫情期間，大部分實體商店都因為防疫措施而不得不關門，網絡購物也同樣因為物品交付渠道受阻而交易行為受到限制。但被允許繼續營業的商家因應防疫措施，鼓勵人們或者網上訂購支付，以減少商店客流，或者使用無接觸支付，以減少接觸貨幣可能的病毒傳播。盡管法蘭西銀行出面澄清，表示貨幣交換傳播病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人們顯然還是更多的選擇了謹慎。根據法國匯總信用卡數據的機構的數據，3月17日，禁足令啟動前，法國人日常購物消費以無接觸支付的比例為58%，5月11日解封后的第一周，這一比例上升到66%。法國政府自5月11日起將無接觸付款金額上限從30歐元提高到50歐元后，選擇這種付款方式的交易行為在信用卡付款方式中的比例接近30%。

現金支付仍是主流

電子支付似乎已成大勢所趨。但它是否能很快扭轉法國人對現金支付的偏愛其實還很難說?，F金支付整體而言一直在法國人的日常消費中占很大比例，遠超過信用卡支付。68%的交易行為以現金支付。在歐元區內，現金交易在整體交易中所占比例平均為79%，信用卡支付的行為占比只有19%。在歐元區內，法國人的現金支付比例并不是最高，法國人現金支付的金額更相對偏低，平均為28歐元，也就是說法國人在低金額交易中更喜歡用現金支付。

而且，盡管電子支付手段呈上升趨勢，法國人通過提款機提取現金的行為與數額也呈減少的趨勢，但法國央行發行紙幣的數額卻逐年上升。2019年法蘭西銀行印發的紙幣數量比一年前增加了8,1%。從目法國市場上流通的現金量與2019年相比，也增加了9%。

那么這些增加印發的現金哪里去了呢？央行對此并沒有準確的答案，但估計存私房錢的習慣可能是推動現金需求的原因之一。歐洲央行在2017年的一項研究認為，歐元區內，大約40%到57％的現金進入了個人的小金庫，或者存在家中某個角落，或者存在保險柜中，以應不時之需。只有19%到24%的現金用于日常的交易行為，大約24%到36%的現金漂流在歐元區之外，的確，歐元如今也像美元一樣，成為一種相對可靠的可兌換流通貨幣，進入一些歐元區之外的市場。歐洲央行對現金使用的調查還顯示，大約四分之一的歐洲受訪者表示在銀行賬戶之外，手中持有現金，但法國只有15%的受訪者承認在銀行賬戶之外儲備有現金。

有學者分析，人們之所以繼續愿意儲備現金的原因，可能是銀行存款利率近年持續走低，有些銀行甚至要求儲戶付款存錢，瑞士是第一個這樣做的歐洲國家。另一個原因可能也是想避免個人交易行為資訊被跟蹤。有人認為現金支付的好處在于它的低成本，因為不需要銀行賬戶，不需要手續費，不需要網絡設備，更可以避免信用卡支付必然的信息跟蹤。

不過，盡管法國現行法規在一定程度上在限制現金支付行為，現實生活中，現金支付在個人交易行為中有金額上限（1000歐元），但法律目前也禁止商家拒絕現金支付。最主要的原因是希望避免電子支付給老人或經濟條件差的人群帶來的支付困難，因為電子支付，需要有銀行賬戶，需要熟悉手機使用，需要有網絡鏈接等等，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條件。政府因此更希望，至少是目前，讓個人自由選擇支付方式。

電子支付方式看起來是大勢所趨，但整體來看，人們改變支付手段也是一個相當緩慢的過程。無接觸付款方式其實2010年就已經出現，但到2017年時，這種付款方式只占信用卡支付行為的11.7%，2019年時也才達到27.4%。

責任編輯：陳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