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以來，監管層和金融機構不遺余力推動商業銀行補充資本。去年一季度后，國股大行在以無固定期限資本債券（下稱“永續債”）為代表的資本補充上取得了一定進展。一年后，中小銀行永續債發行提速。

第一財經記者統計，今年年后，截至目前，銀保監會共計批復10多家銀行永續債，除了郵儲銀行、招商銀行和光大銀行等少數幾家國有大行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外，其他均為中小銀行。

“其實，對銀行來說，資本補充本是一項常規工作，業務發展、規模擴張，本來就會消耗一定的資本金。例如，隨著資管新規等監管規定實施，表外業務正在回歸表內，加快資本金消耗；成立理財子公司、金融資產投資公司等子公司，需要投入相當數量的資本金等?，F在疫情之下，銀行為了支持小微企業復工復產，以及接下來的新基建等，加大信貸投放，會進一步造成資本消耗，銀行補充資金緊迫性更強?！眹医鹑谂c發展實驗室特聘研究員董希淼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

中小行永續債提速

一般而言，銀行的資本由兩大部分組成，一塊是內生積累（剔除分紅）；一塊是外部補充。根據銀保監會披露的最新數據，2020年第一季度，商業銀行累計實現凈利潤6001億元，同比增長5%。城商行、農商行指標相關指標相對較差，其中，今年一季度城商行實現凈利潤766億元，較2019年一季度的775億元下降1.16%。

另外一種是外源性補充資本方式，如發行二級資本債、普通股、優先股，以及近期監管大力提倡的永續債等。

第一財經記者統計，截至5月18日，監管共計批復十多家銀行發行永續債，除了郵儲銀行、招商銀行和光大銀行等少數幾家國有大行和全國性股份制銀行外，均為城商行，例如，華融湘江銀行、東莞銀行、江蘇銀行、潮州銀行、桂林銀行、廣西北部灣銀行、重慶三峽銀行、廊坊銀行、日朝銀行等。

東方金誠首席金融分析師徐承遠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監管出臺多項措施拓寬中小商業銀行資本補充渠道以更好的服務實體經濟發展。目前永續債發行主體已覆蓋國有大行、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商行及農商行，在當前政策鼓勵及市場流動性寬裕背景下，商業銀行永續債發行提速。

“近年來商業銀行凈息差逐步收窄、凈利潤增速處于低位，商業銀行內源資本補充能力有限，在中小銀行資產質量下行壓力下，中小銀行外部資本補充需求增加?！毙斐羞h表示，2013年以來，國有銀行和股份制銀行的一級資本充足率均有明顯上升，而城商行的一級資本充足率則基本維持不變，補充一級資本的必要性凸顯，預計未來中小銀行永續債發行需求將繼續提升。

在監管層面，為提升銀行永續債的市場流動性，央行連續開展票據互換（CBS）操作。數據顯示，2020年第一季度中國人民銀行以每月一次的頻率開展了3次、共160億元CBS操作，期限均為3個月，費率均為0.10%。換入債券既有國有大行、股份制銀行發行的永續債，也有城商行發行的永續債。

疫情之下資本充足補充更加緊迫

當前疫情對銀行的資產質量和盈利能力產生了較大沖擊，也提升了銀行補充資本的緊迫性。

徐承遠稱，從商業銀行資本結構來看，核心一級資本主要補充工具是普通股，其他一級資本主要補充工具是優先股、永續債等，二級資本主要補充工具是二級資本債、可轉債等。商業銀行需要衡量債權資本與股權資本之間的合理配比。相比而言，發行債券和優先股門檻較低、手續相對簡單；對于非上市銀行、資本補充渠道相對有限的中小銀行而言，二級資本債發行、審批速度較快，短期內對于補充資本、提升監管指標、增強抗風險能力具有明顯效果。其他一級資本方面，商業銀行其他一級資本占比普遍偏低。

“短期來看，本次疫情對中小銀行盈利能力、資產質量和業務經營形成一定負面沖擊。部分地區中小銀行由于自身盈利能力弱、資產質量差，在沒有增資擴股計劃的情況下，資本充足性將面臨持續下降風險，未滿足業務發展需求及監管標準，中小銀行資本補充必要性凸顯?！毙斐羞h稱。

董希淼對記者表示，下一步，還應加快建立商業銀行資本補充長效機制。一方面，銀行需要內外源相結合進行資本補充。內源性資本補充主要依靠提升盈利能力，通過利潤留存補充資本，并適當控制風險資產的增長速度。外源性資本補充需要從審慎角度出發，根據市場情況統籌運用境內外各類資本工具適當補充，比如適時通過優先股、可轉債、二級資本債等資本工具補充資本。

“監管部門要加強協調，統籌配合，繼續加強對銀行補充資本的支持力度。除永續債之外，還可以繼續探索轉股型二級資本債券、含定期轉股條款資本債券和總損失吸收能力債務工具等，進一步增強資本補充工具的靈活性和多樣性。此外，監管部門還應進一步優化審批流程，提高資本補充工具發行效率，并賦予商業銀行一定的發行自主性?！倍ｍ捣Q。

不過，國信證券經濟研究所金融業首席分析師王劍稱，缺資本是銀行差的結果，不是銀行差的原因。差的銀行不是因為缺資本而差，而是因為本身就很差，所以最后虧光了資本。若想救治一家銀行，關鍵是徹底糾正其經營管理上的種種問題，讓其具備健康的造血能力。

“恢復了造血能力后，為其補充一筆資本，讓它重新擁有做生意的本錢，這個是可以的。比如近年的幾家問題銀行，都是監管部門花了大力氣清理整頓之后，開始重新補資本。所以，關鍵是如何整改一家差銀行，讓它重新具備造血能力。如果創利能力超強，補資本根本就不是個事，因為資本會想參與進去?！蓖鮿Ρ硎?。

責任編輯：韓希宇